戏曲程式—特殊的艺术语汇

中国戏曲在长期的表演实践中，创造和积累了一系列的形式规范和技术规格，近代中国人把这些形式规范和技术规格称为“程式”。

“程式”的产生和运用，与“出之贵实，用之贵虚”的原则分不开。因为出之贵实的，所以“程式” 是“立足于真”，来源于生活;因为“用之贵虚”，所以“程式”又不是对生活原形的单纯的模仿，而是经过改造，炼意于美。例如开门和关门的程式。开门包括三个动作一扶门(以此指定门的位置)，拔门，拉开，关门，只有两个动作—合门，插门。这 些动作都立足于真，却又省去了原形的偶然因素， 只提取其最本质的因素，只留下最富形象特征的 动作，并赋以优美的线条，鲜明的节奏和严密的结 构‘所以，凡是有开关传统式门户的生活经验的观众，都能公认这个动作的真实，并得到美感。于是， 开门关门这套程式就象一个艺术语汇一样被约定俗成而保留下来。其他如骑马、行舟等程式，也都是这样产生的。

有时为了把生活的动作表现得更鲜明更强烈，往往采用舞蹈化的方法，把生活动作夸张、变 形，使之节奏化，韵律化，音乐化。例如，“吊毛”就是摔交的夸张变形。在打击乐的配合下，要完成一 套格律严谨、节奏鲜明的技术性很强的动作— 踏三步，跳起向前腾空吊翻一圈，脊背着地。 戏曲表演中不仅人物的外部动作可以夸张和变形而成为美与技相结合的程式，而且人物的心理情绪也可以扩张和强化，提炼为表演程式。如舞台上武将的翎子功，就可以表现喜悦、惊恐、愤怒 等情绪。

出于对美的考虑，戏曲表演也可以把一些很强烈很刺激的动作，处理得很含蓄。例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陶大哭，被改造成为“哭头”的程式， 只需用水袖将两眼一点即可。呕吐、挨打、自刎、砍头、上绑等，都是很刺激的，戏曲程式都是点到为止。

表演程式有的是模拟自然的结果。如云手、兰花指、金鸡独立等。有的可能是从武术、杂技、舞蹈等取材，离现实生活较远。戏曲舞台上使用“程式” 是很广泛的。小则单个动作，如山膀、如云手;大则 整套编排，如“起霸”，如“打出手”。

凡是程式，都表现为形式的规范化和技术的格律化，因此，程式便成了可以通用的“语汇”。程式既有通用性、稳定性，又具有可塑性。例如，“亮相”是广泛使用的程式，但《挑华车》高宠的亮相， 和《盗御马》窦尔墩的亮相就不一样。象天才的诗人可以运用格律的基本功，写出风格不同的动人 诗篇一样，有创造性的戏曲演员也可以运用表演 的程式，创造出活生生的性格不同的人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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